難忘的青年教工南方之旅
——田新生
八十年代中期,一大批青年教師來到一中,他們生機勃勃,好學(xué)上進。我作為共青團的負責(zé)人,一方面組織他們拜師學(xué)藝,精練業(yè)務(wù);另一方面帶領(lǐng)他們積極開展文體活動,活躍業(yè)余生活。那時,教工團員的活動異彩紛呈,其中最令人難忘的,應(yīng)該是教工團支部通過“創(chuàng)收”成功組織的一次南方旅游。
說到那次旅游,不能不先提一下旅游前的“創(chuàng)收”。那是八五年的上半年,在改革開放大潮沖擊下的青年教師們,都想到外面走一走、看一看。大家集思廣益,決定用自己的勞動來實現(xiàn)這一目的。于是,想出了兩個點子:一是利用課間給學(xué)生加餐——賣面包;二是自己動手印刷一中試卷、試題來出售,收點勞務(wù)費。在這一活動中,教工團員們心往一處想,勁往一處使,人人參與,個個爭先,在短短幾個月里,既為學(xué)生課間加餐盡了一點微薄之力,又為下一步的集體活動積累了一筆小小的資金。到暑期放假時,旅游的前期準備工作全部就緒。
大約是在8月5、6號左右,教工團員的南方之旅啟程了。參加這次旅行的共14人,其中女教工9人,她們是:張家琦、王靜、陳秋梅、彭麗、郭維敏、鄭紫煙、梅立英、薛麗君、王瑚;男教工5人:李純路、付冠鴻、楊明、賈衛(wèi)剛和我。這里特別要提到的是,參與教工“賣面包”活動的老師還有很多,但到走的時候,有的由于種種原因沒能參加這次旅行,大家頗感惋惜,像路慶平、朱連新、李仲、曾西平、吳素琴、王潔、馬志明…..等等,名字已記不全了,他們都為團的活動做出了貢獻,但卻沒有分享旅行的快樂,在此,特向他們表示誠摯的謝意。
這次旅行,我們最初的計劃是從新鄉(xiāng)——武漢——廬山——黃山——南京,而后返回,但在到了廬山時,因個別老師出現(xiàn)傷病而臨時取消了去黃山的計劃,這是后話。
先從我們的出發(fā)說起吧,說實話,八十年代中期,旅游遠沒有現(xiàn)在普及,絕大多數(shù)青年教師沒有出過遠門,像這樣集體組織的旅游,在當時是不多的。當我們那天晚上踏上南下的火車,每個人喜悅的心情溢于言表,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海闊天空地暢聊著,由于難得的放松,有些老師竟然一夜未眠。因為我有在武漢5年的當兵經(jīng)歷,在年齡上又是老大哥,所以這次旅行我就自報奮勇當起了“導(dǎo)游”。
次日清晨,我們一行來到南下的第一站——武漢。在簡單安排好住宿之后,我?guī)е蠋焸兪紫葋淼轿以?jīng)戰(zhàn)斗過的地方——武漢關(guān)軍港碼頭。站在艦艇的甲板上,我興奮地給大家講解著軍艦上的生活、航行的有關(guān)知識、武漢關(guān)的歷史變遷……從船上向西北方眺望,一條長虹橫貫長江,那是雄偉的武漢長江大橋,在橋那邊的蛇山上,聳立著一座巍峨多姿的建筑,那是聞名遐邇的黃鶴樓??粗@一切,老師們想一睹大橋風(fēng)采的欲望已迫不及待,但為了讓他們更有意味地欣賞這大好美景,我特意做了更加細致的安排。到了晚上,我?guī)ьI(lǐng)大家乘車來到長江大橋的龜山橋頭,然后讓大家在橋上漫步向蛇山方向走去。夜晚的長江大橋華燈初放,橫臥在靜靜的大江之上,更顯出它雄偉的英姿,站在大橋上遠遠望去,江面上無數(shù)只船燈夜火閃閃爍爍,把美麗的江城武漢裝飾得更加絢麗多彩。忽然,一位老師好奇地指著橋下的江面,幾個排列有序的小船上閃著耀眼的紅、綠光芒,問我那是什么,我自豪地告訴他們,那是指引船舶過橋的航標,并詳細介紹了這些航標的性能和用途。大家在觀賞美景的同時,又了解了長江航行的有關(guān)知識……迎著橋面上吹來的徐徐涼風(fēng),老師們盡情享受了一頓江城夜晚的美景大餐。在武漢我們共停留了兩天,游覽了長江大橋、黃鶴樓、歸元寺、古琴臺和東湖風(fēng)景區(qū)。在游覽歷史文化名城的同時,火爐武漢的“熱”也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兩天后,我們乘坐 “東方紅”號客輪向下一個目標——廬山進發(fā)。“東方紅”號是長江上最大的客輪,有五、六層樓那么高,第一次登上這么大的客輪,幾位青年教師都感到特別新鮮。彭麗老師回憶說:上船后,我和鄭紫煙老師首先跑到船頭甲板,看著船上的每一件設(shè)備,觀察著這龐然大物在江面上如何航行……“東方紅”號離開武漢港順江而下,老師們站在船邊望著寬闊無際的江面和遠處的點點白帆,仿佛沉浸在“孤帆遠影碧空盡,唯見長江天際流”的意境之中……
在廬山我們停留了兩天一夜。登廬山,是每一個老師夢寐以求的愿望,我們領(lǐng)略了毛主席“天生一個仙人洞,無限風(fēng)光在險峰”的詩情美景;登上了巍峨險峻的“五老峰”;站在“含鄱口”眺望了鄱陽湖的湖光山色;而使大家留下深刻記憶的,要數(shù)廬山第一奇觀“三疊泉”了——從落差100多米的石階下去,大家東倒西歪地就只剩下喘氣的功夫。稍事休息,老師們忙著尋找三疊瀑布,一睹它奇異的風(fēng)采??墒牵强蓯旱母≡茀s遮擋著視線,三疊瀑布高掛天空時隱時現(xiàn),正在人們懊悔天氣不走運時,忽然,整個山谷沸騰了,大家抬頭望去,浮云飄過,霞光萬丈,三疊泉如發(fā)怒的玉龍,沖破青天,凌空飛下,好一派壯觀景色,老師們都高興地忙著拿相機拍照,留下了那美好的瞬間。
按原計劃,我們從廬山下來后要乘船到貴池,而后從貴池再到黃山。但幾天的游覽奔波,尤其在廬山的爬山勞累,使幾位女同胞有些吃不消了,隊伍里有老師開始拉肚子,還有個別老師出現(xiàn)感冒。是按原計劃行動,還是改變方案?老師們已有兩種聲音。面對這一局勢,我果斷采取民主集中制辦法,當即召集了楊明和張家琦開會研究(因那時楊明為教工團支部書記,張家琦為支部組織委員),經(jīng)分析具體情況后,我們?nèi)艘恢聸Q定改變計劃,取消黃山旅程,從廬山乘船直奔南京。事后證明,這一決定是正確的。
從廬山登船是在晚上,到達南京需要一夜多的時間。上船后我就覺察到,我們的老師剛從廬山下來,饑渴交加人困馬乏,非常需要有個床位休息調(diào)整。但由于這是過路船,購買床鋪位需要排隊等候。這時我看到從廬山上船的人多,購買床位的窗口已擠滿了人群。我是帶隊者,有過這方面的經(jīng)歷,為了讓大家多休息會,盡管我也很累,但還是擠進了排隊的人群。天已近午夜,客輪在夜幕中航行,船外是靜靜的夜空,但排隊買床位的人聲嘈雜卻此起彼伏,加之人們身上的汗味撲鼻,又饑又渴的我在涌動的人群中受著煎熬,此刻,多么希望有人來助我一把。就在這時,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——瘦小的個子,扎著一個馬尾辨,一臉不服輸?shù)纳駳?,她已?jīng)奮不顧身的擠在了前面。鄭紫煙,不錯,就是她!我趕快向前站在她的身邊,她會意的沖我一笑。我們倆經(jīng)過兩個多小時的共同努力,終于買到了我們十幾個人的床位票。當把老師們?nèi)堪才藕眯菹⒑?,我才如釋重負。回想?st1:personname w:st="on" productid="鄭">鄭老師剛才助我的一臂之力,不,她也許想的是為大家,為集體……我內(nèi)心充滿了對她的感激!多少年來,這一幕一直成為我參加這次旅行最深刻的記憶。鄭紫煙老師九十年代調(diào)北京一所重點中學(xué)教書了,盡管離得遠了,但每次回憶這段往事,我都要從心里感謝她。
在船上經(jīng)過幾個小時的休息,大家的精神頓時好了許多。迎著清晨明媚的陽光,老師們都站在了船邊欣賞起長江兩岸的風(fēng)光。這時,船已到了長江下游,江面更加開闊,遠處三三兩兩的漁船在水面上搖動,來往的客貨輪船從我們的船邊擦肩而過……從小在北方長大的老師們看著這一切,感覺格外的新鮮和滿足。大家在欣賞美景的同時,我和李存路又開始了象棋大戰(zhàn),我們把棋盤往地板上一鋪,口手并用的廝殺起來……想起那一刻,真是好不愜意!
南京——聞名中外的歷史文化名城,我們終于來到了!在南京,我們依次游覽了長江大橋、玄武湖、雨花臺、中山陵、總統(tǒng)府等名勝古跡,領(lǐng)略了“六朝古都”的文化底蘊和歷史風(fēng)采。期間又有一位女同胞有病,大家及時把她送到醫(yī)院治療。此刻,我進一步感到縮短旅程的重要,如果我們是在黃山上出現(xiàn)幾個傷病,那將帶來多大麻煩!我們的全部旅程大概在八月十幾號結(jié)束,十四位老師坐火車平安回到了家鄉(xiāng)。
這次旅行最值得一提的是,通過一路愉快的旅程成就了一對恩愛夫妻,他們就是楊明老師和張家琦老師。據(jù)張家琦老師透漏,她倆原是同班同學(xué),但真正產(chǎn)生愛慕之心,還是在這次旅途之中。張老師回憶時還亮出些小細節(jié):在乘船從廬山到南京的途中,船上的床鋪都是上下兩層,張家琦在上鋪,楊明在下鋪,“楊明一直敲我的床,不讓我睡覺……”從這次旅行回來后,兩人的愛情一發(fā)不可收。一對奉獻在教育戰(zhàn)線二十多年的模范教師相濡以沫,成為人們贊揚的楷模。但就在一年多前,楊明老師被病魔無情地奪去了年輕的生命。在回憶這段旅程時,楊明老師的音容笑貌始終浮現(xiàn)在我的腦海里。這里,僅以上面的幾段文字,來表示我對老同事、好朋友深深的緬懷!
二十多年過去了,當年的青年教工們都時時懷念那段愉快的時光和經(jīng)歷,值一中70年校慶之際,我想有責(zé)任和義務(wù)把它記述下來。難忘的情節(jié)還有許多,讓美好的記憶珍藏在我們的腦海里,成為加強我們聯(lián)系的橋梁。祝每一位老師事業(yè)有成、永遠年輕!
2010年10月20日